林森故居中的相片记述了他革命的一生。林若野 摄
凤港小学。 林若野 摄
一个偶然的机会,父亲不知道从哪儿“顺”来本书,他很兴奋地拿给我,言道:“好好读读吧,一位伟人的传记。”我瞄了一眼,浅绿色的书面右上方写着大大的四字“林森评传”,我“嗤”的冷笑了一声,很不屑的对父亲说道:“这也算伟人?‘西山会议’的主要参与者、国民党的‘汉献帝’、蒋中正的傀儡、一个彻头彻尾的‘反动派’,别笑死人了。”话音方落,我突然感觉四周气氛一下子僵了,抬眼望去,只看见父亲铁青着脸冲我吼道:“真是肤浅、片面,你一点都不了解林森,有什么资格做出这样的评价!”说完,把书一丢,气哄哄的走了。我愣在那儿,一脸的茫然。
不久之后,我去尚干拜访一位友人,酒足饭饱之余,随口问道附近有什么可以参观游览的所在。朋友知道我对文史方面的古迹特别的喜欢,就告诉我:“不远的凤港村是国民政府主席林森的故里,保存着不少民国时期的建筑。”我一听之下,顿时来了兴趣,遂向友人问明方向一路奔向凤港村,寻找林森留下的印记。
来到凤港村口,第一眼看到的是村口牌坊上醒目的四个大字“林森故里”。走过牌坊是入村的必经通道三元桥,桥始建于明代。据传,萨镇冰任福建省长时,曾经捐资重修了三元桥,并亲自题写桥名于其上。上个世纪90年代,凤港村筹款再次重修石桥,以混凝土浇筑桥面,并将萨镇冰的题字移到桥的后方。我缓缓的走过石桥,看到了萨镇冰的题字。距离那个年代已经快要一个世纪了,桥栏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真是让人惊叹!
天空碧蓝如洗,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走在乡间的路上,带着放松的心境欣赏着眼前的一切,那阵阵吹来的轻风、在路上慢吞吞行走的路人、不时窜出来嬉笑追打的顽童,都让人有一种置身于桃源的感觉。急行几步,我来到了凤港渡口,渡口前有一座“道头亭”,是林森于1931年出资修建的。道头亭的廊檐下,还有林森敬献的一台座钟,钟身上漆书有“敬授人时,中华民国二年仲春,里人林森立”的字样。亭前东西两边分别植有两株榕树,据称是林森从他处移植而来的。如今榕树已经长得高壮挺拔,树冠交错之间,犹如巨伞,遮蔽着前来纳凉避暑的人们,为他们送去炎炎夏日里的一丝清凉。
走进榕树对面的子超堂,大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尊林森的塑像,后边的牌匾上面整整齐齐的写着十个大字“林公领导抗日,功在国家。”下首注明此言摘自:1943年中共中央唁电。这一刻,我真的震惊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记忆中的一个傀儡人物可以得到一个如此之高的评价。匆匆的结束旅程,我回到家中,找出那本被我闲置多时的《林森评传》,细细的品读起来,开始打探这一个叫做林森的历史人物。
林森,生于1868年,原名林天波,字子超,号长仁,自号青芝老人。是辛亥革命的先驱、反袁护法的功臣、中华民国的缔造者之一,他自1932年起接替蒋介石担任国民政府主席一职起,连续任职12年,最终在1943年殁于任上。
原来他并不平庸!1895年,无耻的清政府同日本签订了马关条约,把包括台湾、澎湖列岛在内的华夏领土割让给了日本,消息传来,“台民奔走相告,聚哭于市”这时候,本是一介书生的林森听闻此信后,难以抑制胸中的热血,遂效仿班超投笔从戎,集合同学陈治安等六人,组成地雷队,投入刘永福的“黑旗军”,与日寇浴血奋战达三月之久。虽然最终抗争失败,但是林森此时表现出来的勇气足使人对他刮目相看。
台湾抗日失败后,林森回到福建继续进行革命活动,并于1905年加入了中国同盟会。1911年,发生在华夏大地的辛亥革命,对于中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同时他也是林森革命生涯中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辛亥革命胜利后,林森历任民国首任参议长、福建省省长等职务,并最终于1932年,以64岁的高龄接替蒋介石出任中华民国主席,成为了许多人心中的“虚君”、“傀儡”。林森为什么会去担任一个毫无实权的国府主席呢?其实,林森当时与其说是荣膺元首,不如说是临危受命。当时的中国外有日本侵略者的重重进逼,内部由于国民政府的妥协政策,民怨沸腾,军队士气低落,政府内部混乱已然达到了极点。林森正是值此国难日深之际就任元首的。他上台之后,不但多次发表演说稳定人心,还签署了一系列国民政府令,稳定了混乱的社会局面。据史载,自林森出任国家元首到抗战爆发的五六年间,“国家呈现民国以来空前的安定局面,为八年抗战奠定了基础。”
最令人感佩的是林森送子抗日的事。林森没有亲生儿子,故以侄儿林京为嗣子。林京大学毕业后,远赴美国留学。“九一八”事件后,日本加快侵华步伐,林森遂从美国将林京叫回,送往前线。在傅作义部队任英文秘书。后林京于1937年在吕梁山与日作战中牺牲。13年后的一天,同样身为国家元首的毛泽东在收到亲子毛岸英战死朝鲜的消息后,强忍着悲痛说了一句话:“谁叫他是毛泽东的儿子呢。”我无法想象林森收到儿子牺牲的消息后会是怎样的悲痛,因为这真的是太残忍!就这样,林森为了中国人民反抗侵略的伟大事业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在断断续续写下这些文字之后,我掩卷长思,再回头细思新华日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