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沧桑的榕荫桥。
苏坂村风光。
四榕夹岸榕荫桥。
瓜山之境,历史悠久,人杰地灵,山峦森列,溪河奔汇。遥想当年先民从中原南迁而来,扎寨造屋,依水而居,繁衍后代,创造文明。然而山可凿石作阶,河却难于逾越,天旱尚可涉水而过,待溪河暴涨,便成天堑,只能隔岸相望,徒唤奈何。自从有了桥梁,山泽之阻方得到缓解,桥在使用功能上的通达性,使人们过河的过程由复杂变为简单。人们在心理上,不再有过去那种涉水泅河时的战战兢兢,替代而来的是幸福和安详。瓜山之下的南通镇苏坂村就有这样一座古桥,横跨于青龙江上,朝云暮雨中,隐隐昭示着岁月的沧桑,它的名字叫做榕荫桥。
黄昏,一场大雨过后,我踏着雨水打湿的小路,轻轻地走着,享受着都市少有的宁静。也许是生活让人感觉过于忙碌沉重的缘故吧,我已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走过了,静静地走着,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颇有一番“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感觉。再向前几步,我终于看到了榕荫桥,雨后的古桥上,三三两两的路人打着伞匆匆而过,四株枝丫横空,浓郁苍翠的百年古树分别对称的立于桥的两端荫蔽全桥,雨滴不时地从树叶中打到水面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信步走在桥上,倚着桥栏,俯视着桥下静静的流水,望着不远处的阡陌村落,在心中勾勒着,青龙江,古桥,流水,榕树,还有两岸分布的阡陌人家……好一幅山水画卷。人与人相望,人与自然关照,人在桥上观赏风景也自然地成了别人观赏的风景,分不清你是在桥上还是在桥下,在有意无意之中就达到了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在人们的心目中,桥总是寄托着美好的希望,就连住在烟波浩淼的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人们也要在想象中为他们搭起一座象征美满幸福的鹊桥。“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为来来往往的芸芸众生提供方便。因此,造桥历来是人们热心的公益事业,是一件公德无量的大事。在造桥上,人们表现得最为慷慨大方,外出做官发达、或者经商发财的人尤甚,将它作为一种回报桑梓的义举,反映了祖先们一种朴素的公益道德观念。榕荫桥的原名叫做仙坂桥,始建于南宋隆兴二年,当年的仙坂桥并没有设置桥栏。清光绪二十四年,一位名叫陈璧的乡贤回乡探亲,有感路人行走此桥的不便,遂对古桥再一次进行了重修,增造石柱石板桥栏以护行人。桥成之日,陈璧又亲自在桥的四角种了四株榕树,在撰写桥名的时候,陈璧遥想百年后此处绿树成荫,冠盖石桥的情景,兴致大发,提笔为重修后的古桥改名为榕荫桥,命人镌刻在桥中石栏板上。仙坂桥从此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榕荫桥
重修榕荫桥的陈璧,是苏坂村的乡贤名士。他生于清咸丰二年(1852年),17岁中秀才。光绪元年(1875年)中举人,光绪三年(1877年)中进士,光绪十四年任内阁中书,光绪十五年任湖北主考官,光绪十八年升任礼部铸印司员外郎。此外,陈璧还担任湖广、陕西监察御史、吏部掌印给事中、邮电部尚书兼参预政务大臣政务大臣等要职。他为官清廉,曾向朝廷奏请保护华侨,惩办敲诈勒索华侨财物的贪官污吏,以及揭发金融界贪污集团,提出改革方案等。陈璧为官清正,他推行兴利除弊的改革措施,触犯一些满洲贵族官僚的利益,遭到激烈反对。光绪三十五年陈璧被清政府革职罢官。罢官后的陈璧,寓居苏州。民国二年移居北京,于西城筑“苏园”寓居,日以“种花莳蔬”自娱。晚年,他不忘乡梓教育,曾写信建议苏坂学堂改革课程,增设学科,使“里中子弟益得向学之途”。还修刊族谱,捐产立义庄赡养本族孤寡。民国十七年,陈璧在天津病逝,著有《望岩堂奏稿》。陈璧逝世后,因他在北京的寓所名叫“苏园”。乡民为了纪念他,甚至将原村名“仙坂”改名为“苏坂”。可见陈璧其人,深受乡民敬重。
站在榕荫桥桥上,我想起曾经读过的一首诗:一片树荫,遮着古桥。几处回折,奏着古调。几度夕烟红,几缕晨烟飘,古桥呵古桥。一抹新绿,注定要心跳,几根酸野草,注定要苦嚼。几度泪雨洒,几度愁云绕,古桥呵古桥。一窜歌声,响过了古桥。几声叹息,沉淀于山坳。几度魂销销,几度梦摇摇,古桥呵古桥。这正是对榕荫桥最真的赞叹。(记者林若野)